Feb 15
  回家后下了几场小到中雪,但是持续的时间很长,所以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在杭州看惯了南方人见到雪景时的激动,仿佛我也是没怎么见过大雪似的,眼看这素裹的天地竟然就想抓了相机往外跑。
  楼下的大姐养了几只鸡在院子里。平日里这些鸡东刨西扒的自己找食吃,还时常闯到我们家的菜地里偷东西,饮食搭配极为丰富,又受到自家的一条小狐狸狗的迫害,整天被撵的到处跑,运动量很大,所以养的是一只只膘肥体壮。虽说等我回家的时候只剩下两只花母鸡,但这两只鸡的体格着实健美,越冬的羽毛丝毫遮不住石头般坚挺鼓出的肌肉块,象阿诺一样棱角分明,让人看一眼顿生敬畏之情。
  那只小狐狸狗已经把撵鸡当作自己的一项休闲活动,我姐姐说看见有一次它终于成功的站在了鸡身上,鸡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狗狗很艰难的在鸡背上调整平衡......人不怎么走动的雪地上到处是它们三个的脚印,这些清晰的脚印告诉人们昨天晚上是怎么你追我赶的,并且着重指出:鸡也是会急转弯的。

  楼下大姐在山墙根又养了新的小白母鸡,已经半大,是关在笼子里的,喂拌好的鸡食,于是好多麻雀跑过来偷嘴。可惜笼子里的鸡一点也不知道捍卫自己的私有财产,慷慨的与之分食。我骑车经过的时候麻雀匆匆飞到路边的灌木上,看着我贴身经过,然后飞到远处的乔木上。可是我除夕那天(8号)打算拍鸟的时候它们却一点都不让接近了。
  距离十多米,就呼啦一片飞到二十多米的树上,任凭怎么蹑手蹑脚都不行。我手中的相机根本不是拍鸟的家伙,只好徒劳的跟着跑。麻雀们飞到一棵很高的梧桐树上,硕大的树冠落满了几十只,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我霍然看见暑假的那只戴胜就端坐在中间,戴胜大约有鸽子那么大,它竖起头上的冠状羽毛,先亮开右翅晒晒太阳,接着伸开左翅啄一下胳肢窝的虱子,在枝头上骚首弄姿炫个不停,俨然就是一百鸟朝凤!
  初七(15号)接着去,这次是走出院子了,天上还飘着极小的雪粒,分不清是来自半空中还是风抚动了树上的积雪。路边的摊点不是很多,有一个卖油条的架子倒了,支棚子的塑料布斜挂在后墙上,连夜的雪铺上了丰富的纹理,顶上从点点积雪发展到高空的积云状,最下面就像雪山一样,还有几个大纹理是塑料布扯的褶子。我把这东东拍了然后裁减、调整色阶后发往论坛,起名《江山如此多娇》。
  地上的雪大约两三寸厚,我很享受的走在没有人踩过的地方,一路听着雪被我的靴子压实发出吱吱的响声,同时脚掌也在感受那份触觉。一下子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最憧憬的一份浪漫就是和妻子在雪夜推着脚踏车回家,映着月光,二人只需缄默,天上飘着点点雪花,脚下吱吱声不断。
  用圣洁来形容雪真是再恰当不过,无论肮脏与丑恶,飞雪过后一切笼罩于完美的洁白。举目皆是银装,自然的慷慨让水晶与钻石黯然无光。
  我走在空荡的菜市街上的时候路边院子里有一只狗狗注意到我。隔着二三十米中间还有栏杆,我停下来望着它,狗狗在一个小煤堆后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探头探脑了几次后突然鼓足勇气跑了过来,隔着栏杆对我狂吠。我赶紧不看它继续赶路,它一边叫然后在另一侧跟着我跑,后来我突然发现院子不是闭合的,我已经走到和它面对面距离几米了。虽然是只很小的狗狗我还是吓了一跳,不过狗狗没有马上冲出来,等我向前走了七八米才离开院子,站在马路中间发威。这是一只脏兮兮的狗,虽然带着项圈,但是还没野狗干净呢。我回身蹲下开始给它拍照,狗儿在我面前S形迂回着接近,一会装作在雪地里找东西,一会抬起头对着我极不自信的叫几声,我的一个很小的动作都会吓得它扭头就跑。我忽然感觉到渺小者的可怜。
  它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我走了一段,后来在一棵大树根部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埋头刨起来,再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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