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毛虫化蛹后一直变化不大，总是让我不敢肯定它不是一个越冬蛹。12号下午的时候淼背着手过来让我猜他手里是什么东西。“虫子！”我脱口而出。“对了一半，接着猜。”“虫子屎！”同样不假思索。淼将一只金凤蝶往我面前一掼，气哼哼的走了。
　　这恰是我正在呵护的幼虫将来所要破壳出来的蝴蝶。我刚想将它放生，蝴蝶一头扎到地上，然后抢在沙发下面扑扑的飞不起来。等到我过去把它拾起，却发现六条腿都已经蜷缩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生气了。只是翅膀还比较有劲，但是头沉的症状开始显现。它已经不能够正常飞行了，就是放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因此我把它留下了。

　　我检查了它的尾部，看到一个类似小时候看到的雌性蚕蛾的产卵器末端，初步判断为雌性。然而一个小时候我发现那只是它从体内排出的一些东西的顶端。后来它象挤眼药膏一样不断的极其缓慢的排出一些看上去粘稠其实很硬的东西，肚子也逐渐瘪了下去，我于是对性别拿不定主意了。它最稳定的状态就是张着翅膀躺在沙发上。如果我把它翻过来，象正常的样子，那么它就会积蓄力量，几分钟后猛的振动翅膀，一下子飞起来，可惜只是完成半个前空翻而已，濒死的昆虫总是头重。然后它就恢复了平躺的姿势，或者不动，或者拼命的振翅但就是正不过来。
　　它在躺着的时候，有时会慢慢的举起一侧的翅膀，一直举到垂直地面和另一侧翅膀，而且继续旋转，直到两侧的翅膀合拢，就像睡觉的人翻了个身一样，而另一侧的翅膀是一直保持不动的。停了一会，翅膀重新慢慢的旋转回去，蝴蝶恢复了平躺的姿势，然而很快轮到先前不动的一侧翅膀朝另一边合拢了。它长时间的进行这项运动，我都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合抱的力量是很大的，我用手指阻挡一侧翅膀的旋转，由于肌肉还在作用牵动另一侧的翅膀靠过来，形成蝴蝶用翅膀“抱”住我手指的样子，我都可以这样把它提起来。
　　为了拍摄及后期方便我究把它放在白纸上了。而且蜷曲的腿已经僵硬，六个“膝关节”着地竟然支撑的很稳定，蝴蝶半展翅膀，好像飞机一样。可惜它总是自做主张的振动还有活力的翅，就一下子歪倒了。它的死亡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长和痛苦。我在想是否要一下拍死它解除痛苦，可是又下不去手。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它就抱着翅膀在那里，乍一看好像背着翅膀一样。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它的腿竟然开始舒展了。我感到很不舒服，原来昆虫也有回光返照。
　　第二天早上我到单位看到它终于解脱，白纸上布满鳞片，甚至还有一个依稀可辨的前翅缘的图案。可能是临死前拼了所有的力气拍在纸上的吧。那一团肚子里排出的不小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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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一直以为是金凤蝶，其实是柑橘凤蝶。9月15日知错。